金國的歷史上沒有退位讓賢的例子，所以即便相國在朝廷上培養了支持自己的部分黨羽，卻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那麽相比較長公主即為，推舉小世子繼承未來的正統對他們更有利益可言。

顧柒耀似乎知道他們一致的心裏的想法那般，從列著隊伍裏走了出來，“陛下，我們金國歷來在大事之上都會聽取子民的建議的”他沒有否認任何一方的建議，可是把金國的子民搬了出來。他的想法跟皇帝陛下的不謀而合，“好，這就讓各地的官員執行這項命令”

一時間是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即便皇帝陛下有些要把自己的皇位傳承到自己女兒的手上，那也要讓大家都心服口服才行。不出十天半個月各地的折子會再次匯聚在大殿之上，顧柒耀也想乘著這個機會出去探探金國百姓的口風。

但是這個要求被長公主駁回了，是否會有人從中作梗，長公主即便不參與這間事情也知道結果一定會按照某些人期望的方向走。可是她的父皇在位那麽多年，即便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年輕的時候，可是他的智商一直都在線的好吧。

顧柒耀內心的郁結就在此事之上，他明明知道那些大臣的手段和把戲，卻不得不妥協和隱忍。他收回自己游離的思緒，再次看到眼前站著寫著毛筆字的少女的身上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

他見過醜的字，還沒見過比這更醜的字了，他用自己的手背敲了敲桌面，那邊正在寫著最後一筆捺的葉海棠受到聲音的影響，手上一頓，毛筆的筆尖突然一頓，一大滴墨跡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在空白的宣紙之上。

葉海棠已經竟然讓自己的手不要抖了，可是應該一行整齊豎著寫下來的字體硬是被她寫成了曲線的形狀。她每寫一個字，都覺得自己的十幾年的讀書生涯對不起自己的語文老師。這橫豎撇捺看似簡單的筆畫，在毛筆的帶動下硬是寫出醜的最高境界。

她也看著自己筆下的字欲哭無淚，因為顧柒耀的走神，葉海棠自然也就硬著頭皮一點一點的寫下去。這才前面的一小部分，她的手就開始不聽使喚了，要是抄到第一百遍，那她的兩只手指不得廢了。

“你畫什麽鬼畫符”顧柒耀扣在桌面上的手背上似乎隱約可以看見細微的青筋凸起。葉海棠被打斷之後，不由得有些委屈的擡起頭看向那邊的俊美少年，“這不是你讓我抄的祖訓嗎？”她是寫著簡體字長大的現代知識女青年好不好，到了他們這裏，一整行一整行的繁體字，看的她雲裏霧裏，好歹憑借象形詞她也能猜出一小部分的意思。

可是要把繁體字一筆一畫的完美的展現在宣紙之上那就有些為難她了。簡體字她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水平，更何況是拿著毛筆寫的繁體字呢。仔細一看，跟道士的鬼畫符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葉海棠不由得心裏暗自發笑。

“你這女人就是學不乖。”顧柒耀冷聲蹦出一句，身邊站在一直當木頭人的柳閻冰顯然已經感知到自家小世子怒火中燒之後要整人了。他再次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地面。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局外人的態度。

“你不是說自己識字嗎？這抄的字不會汙了你的自己的眼睛嗎？”顧柒耀一把抓過她之前寫好的一張宣紙，這是第一張試驗品，比起她現在寫的那種更加的不堪入目。顧柒耀只覺得自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怎麽就會提出怎麽一個她永遠都不可能完全的任務。

葉海棠哪裏聽不出他語氣裏的夾槍帶棒的嘲諷和揶揄，不過，她還真沒覺得自己的字會閃瞎了自己的眼睛。能照著謄抄本寫出來她已經覺得自己非常的了不起了。這要是擱在自己的原來的二十一世紀額，算得上是非常有天賦的了。

“世子殿下，我是識字沒有欺瞞你，而且我也說了自己的字跟您的不像”她醜話早就說在前頭了，可惜他貴人多忘事，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的意思，現在不滿意了，倒是一股腦兒的開始指責自己的不是了。

“還學會頂嘴了，”這女婢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有那種恭順惟命是從的女婢覺悟，更多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在自己的語言上多次的反駁。即便葉海棠說的都是大實話，可是一個被寵壞的少年哪裏會聽的進去。

“柳侍衛，我記得我馬廄裏的踏雪有些日子沒有好生照料了吧？”顧柒耀這回問的是身邊的貼身侍衛，穿著淺藍色侍衛服飾的修長幹練的身體在再聽見自家主子的問話的時候，稍微楞了一下之後馬上就流利的回道，“回稟世子殿下，是的”自從踏雪被照料它的一個女婢踢了之後，這個差事就成了燙手山芋。

可是因為踏雪是世子殿下的唯一坐騎，自然還是有不少女婢被派去照料它。戰戰兢兢的女婢一聽說要去伺候那個不是人的祖宗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也難怪她們會害怕，一匹高頭駿馬脾氣暴躁，即便被踢了受了傷也是活該她們倒黴，回頭只怪她們不好照顧。

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落誰頭上誰不頭疼難受的。“那就交給她照料了，要是踏雪瘦了一星半點，那就從她身上扒下同樣的重量來。”顧柒耀此刻饒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那邊幾乎就要僵硬石化的葉海棠。

她是不是出現幻聽了，什麽叫踏雪瘦了，她也要扒下一樣的重量。葉海棠已經覺得自己好久都沒吃過飽飯了，養馬又不是養豬，越是長膘越是開心的。眼前的美少年葉海棠怎麽看都怎麽覺得他是暗黑系的。

“世子殿下，我覺得我能寫的更好”比起照顧一頭畜生，葉海棠還是覺得自己的書法更容易練出成績來。“我有說你可以不用練字嗎？”顧柒耀像是聽見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斜著眼睛看向那邊瞬間有點目瞪口呆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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